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全国两会报道组记者 贺泓源 北京报道
客观上，乳业需求还在收缩。据尼尔森IQ披露，2024年12月，乳品市场全渠道销售同比下滑2.7%，线下渠道增速同比下滑5.0%。在整个2024年，乳品市场均处在收缩区间。
在今年全国两会上，代表委员们均在直面这一问题，并给出了自己的解决路径。
目前来看，各项建议主要针对于破解产能阶段性过剩，打破乳清蛋白、乳铁蛋白、脂肪球膜蛋白等关键原辅料技术制约等方向来展开。
破解产能过剩
全国人大代表、君乐宝乳业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魏立华就建议，建立国家收储制度是破解当前奶业困局的重要举措，通过调节市场供需稳定价格，保障养殖和加工端利益，稳定基础产能，保障产业链安全，助力奶业可持续发展。
背后是，原奶产能出现明显阶段性过剩。
魏立华提供的数据显示，2024年，全国原料奶总产量4079万吨，同比下降2.8%，乳制品产量同比下降1.9%，专家估算，全年生鲜乳过剩达约300万吨。
此种境况下，上游奶牛养殖行业亏损面加大，产能退出。
据农业农村部监测数据，2024年全年生鲜乳均价3.32元/公斤，同比下降 13.42%。同期，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监测牧场牛奶全年平均生产成本为3.46元/公斤，出现阶段性成本价格倒挂。根据对131个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辐射牧场2024年3月份生产经营状况的调查，85.6%的牧场面临亏损，乳企自建牧场、规模化养殖企业、社会牧场均出现不同程度亏损，奶牛养殖加速退出，三类牧场分别有12.5%、20.0%和42.0%在2024年减少了奶牛存栏。
魏立华认为，长此以往，将严重影响中国奶源自给率提升及奶业健康发展，使得多年来奶业振兴成果受到严重影响。
在市场需求不振的情况下，为保证中小型奶牛牧场健康发展，各主要乳品生产企业均按照协议足额收奶，富余部分喷制为大包奶粉储存。据测算，2024年原奶过剩量约300万吨，截至2024年6月，龙头乳企奶粉库存量已高于30万吨。一吨大包粉成本约35000元，售价在13000元到19000元之间波动，每吨亏损一万多元。同时受进口大包粉价格较低影响，国产大包粉没有价格竞争力，一旦保质期内无法售出，只能销毁。这使企业面临很大的亏损和资金占压，影响了企业经营，导致企业业绩集体萎靡，上市乳企业绩大幅下挫，形成恶性循环，不利于行业长远发展。
由此，魏立华建议，借鉴我国在粮食收储、猪肉收储等方面的作法和成功经验，以及欧盟“干预性应急库存”调节乳制品供需的经验，由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等部委牵头，建立大包奶粉国家收储制度，奶多时喷粉收储，奶少时投放市场，以保护养殖主体和乳品生产企业健康可持续发展，推动奶业高质量发展。
他进一步提到，收储的奶粉可以发放给边防军人、贫困学校、福利院、低收入群体等有需要的人群，推进全民健康公益事业发展。同时，加强奶业公益宣传，推动乳制品消费。多渠道通过公益宣传倡导消费者多饮奶，加快奶业库存消化；通过向消费者派发乳制品消费券，增加乳制品消费，让更多人享受到奶业发展红利。
全国人大代表、蒙牛集团全球研发创新中心研发总监史玉东亦提出了类似建议。
他建议，一方面要推动金融机构创新信贷支持模式，助力牧场稳健发展；另一方面，要通过试点开展奶粉收储，有效解决周期性过剩矛盾；此外，还要进一步助力企业拓展更多消费市场，如通过特供渠道拓展国内乳制品消费市场，打通大包粉等乳制品出口渠道，全面扩大乳制品消费能力。
打破技术垄断
另一头，乳业还需要进一步发展。
由此，建立我国奶业精深加工产业就显得尤为重要。全国人大代表、国家乳业技术创新中心高级专家、伊利集团全球创新中心科学研究总监王彩云就提到，我国奶业精深加工产业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特别是乳清蛋白、乳铁蛋白、脂肪球膜蛋白等关键原辅料，仍面临国外的技术制约。
所以，今年她的建议主要是围绕“推动奶业精深加工产业的发展”和“以科技创新加速产业升级，筑牢奶业发展根基”这些内容展开。
需要注意的是，国内乳企在奶业精深加工上已经有所突破。
以乳铁蛋白为例，此种原料在国际上最贵的时候能炒到每公斤2万多元人民币/公斤，随着伊利创造了“乳铁蛋白定向保护技术”，现在可以降到5、6千元/公斤。乳铁蛋白是存在于母乳及牛乳汁中的一种重要活性蛋白。近年来，科研人员已经证实其对抗菌、抗病毒、人体免疫调控方面的积极作用。
全国人大代表、飞鹤乳业董事长冷友斌亦提出了推动乳品功能性原料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化的建议。
他提到，国家应支持乳制品深加工企业开展技术创新项目，重点突破乳铁蛋白、脱盐乳清液、α-乳球蛋白、乳脂肪球膜蛋白、骨桥蛋白、酪蛋白等关键原料的“卡脖子”技术，推动新技术、新工艺应用。设立专项财政补贴资金，支持企业技术改造、设备升级和新品研发，对建设原料生产基地的企业给予土地和资金支持。
同时，完善法规与评估体系。结合婴配粉生产的严格监管要求，为乳品功能性原料生产中的新技术、新工艺及新产品设立专门评估方法。在保障质量安全的前提下，及时调整法规，开展乳制品深加工专项试点，推动技术自主创新和产业升级。
此外，可以对使用国内奶源生产优质乳品功能性原料的企业给予税收优惠，保障供应链安全，稳定鲜奶生产，维护食品安全和奶农利益。对从事关键乳品功能性原料研发、生产的企业减免企业所得税、增值税等。
冷友斌还提出，可以鼓励高校开设相关专业课程，培养专业技术与管理人才。制定优惠政策，吸引海外高端人才回国从事研发和生产工作，提供住房、科研启动资金等支持。
另外，全国政协委员、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也就如何制定牛奶标准、完善冷链物流体系、提升消费者信心等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去年乳业竞争比较大，好多养牛户都亏损，很多乳业利润下降亏损。在这样格局下，新乳业狠抓科技投入，狠抓管理，狠抓渠道建设，2024年实现利润增长。相信2025年更加进步。”刘永好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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